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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40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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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40 章

許懷彥勾開撒落在戚雲晞面頰上的被汗水浸濕的發, 確定她不喘了,才松開人起身。

戚雲晞閉著眼開口,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沖動:“等等。”

想起她的所作所為, 她是沒臉面對他了,與其說是他要了她,不如說她被哄著要了他。

許懷彥支著身子看向身側之人,連眼睫都是濕漉漉地,像朵才被滋潤過的嬌花, 有種別樣的明媚。

“怎麽了?”本就低沈的聲嗓在這樣寂靜的夜裏更加低啞。

戚雲晞不想看他,蚊訥般開口:“我要清理。”

許懷彥無聲笑笑, 膽子大了, 都不謙稱妾身了。

戚雲晞閉t著眼,濃長的眼睫仍舊顫動著。

不知是不是這一回隔得久些,總覺得這一回他占得格外久,給的也格外多, 她一點力氣也沒有了,也沒辦法這樣亂糟糟地睡。

帳內幽香若有似無, 摻在年輕夫妻親近後的氤氳氣氛裏,許懷彥在等著那雙會說話的眼睛睜開,但她這回也很執著,不肯看他。

目光從她的枕上停了陣,許懷彥起身:“稍等。”

他動作很快,不多久就端了水過來,擰了個帕子遞給戚雲晞。

溫熱的帕子冒著熱氣, 戚雲晞垂著眸子接了, 在錦被下大致擦了,再抖著手將幾乎沾滿了的帕子團好, 確保不會有什麽撒出來後遞出去:“你不用洗,明日我再處理。”

許懷彥看著依舊紅艷的臉,沒挑破她的心思,連帕子帶盆端到耳房。

趁他不在,戚雲晞掀開眼眸,找到散落在床上的中衣穿好。

大概隔了些日子,這一回實在腫得厲害,戚雲晞挪到床畔,打開最近的抽屜,取出武氏送給她的瓷瓶。

忍著羞怯薄薄塗上一層,戚雲晞就感覺到了這東西的妙處,絲絲的清涼盈入,難受的感覺的確有所緩解。

許懷彥回來,發現一向喜歡面朝裏側著的人平躺著,在仍舊無意識敞著的纖腿上輕撫了撫:“睡吧。”

*

日子一順遂,就感覺時間過得格外快,轉眼就到了月底。

四月二十八這日,戚雲晞應邀出席了竇寶珠的婚禮。

雖然鄭氏與竇寶珠都沒說,戚雲晞還是從鄭氏與竇寶珠的小心翼翼中看出竇寶珠有了身孕。

大禮在伯府位於京郊的一處宅子裏舉行,舅舅將那處兩進院子當做陪嫁給竇寶珠,作為兩人婚後住的地方。

戚雲晞還得到一個好消息,舅舅不用去外地駐防,調去兵部任職,以後就留在上京。

接下來就是成婚後的第一個節氣,端午。

五月初二這日,侯府派人給親朋送節禮,許懷彥親自跑了一趟淩陽伯府。

戚雲晞對此很感激。

鄭氏待她如何,他們夫妻彼此心知肚明,但她不願割舍舅舅這個唯一的親人,一直沒有撕破臉,許懷彥也就配合她沒有將一切挑明,伯府那邊該給她的體面從來沒有落下過。

五月初三休沐,許懷彥起得早,練完武再去前院處理完正事後在回到後院,戚雲晞剛洗漱完坐下準備用早膳。

許懷彥在東屋照了個面,折身回了臥房。

獨自用早膳的戚雲晞捧著米粥小口小口抿著,不知不覺紅了臉。

那日過後,戚雲晞發現許懷彥似乎變了,整個人變得輕松許多,私底下也更加肆無忌憚,什麽姿勢都想嘗試。

但她也越來越發現,他其實很好說話。

她若真不願意,他也願意聽她的,她一落淚,他就算再著急也會停下來,想要又無可奈何的樣子,會讓她覺得好笑,也會更讓她覺得,如今的日子真是越過越舒心。

用完早膳,戚雲晞返回臥房。

許懷彥坐在窗下的榻上,饒有興趣看著矮幾上一長一短兩根五彩繩。

見戚雲晞過來,投去好奇的目光。

戚雲晞抿唇靠近。

在戚雲晞的家鄉,端午有系五彩繩的習俗,女眷會為親朋打上一根象征驅邪避災五彩繩系在手上,等端午後第一場雨落下來時,再將五彩繩剪下投入水中,預示著災禍與煩惱都將隨水留走。

她拿起長的,娓娓向許懷彥講了這個習俗。

許懷彥:“你打的?”

戚雲晞點頭,她有自己的小心思,除了長短略有差別,特意打了兩根一模一樣的。

許懷彥自然而然伸出手,卷起袖子,仿佛之前做過很多次這個動作。

戚雲晞柔膩的面龐上綻出笑意。

一年之中,除了除夕與上巳,戚雲晞最在意的就是端午,為此特意翻過許懷彥之前給她選的書,發現上京並沒有系五彩繩的習俗。

她甚至擔心過許懷彥不願佩戴這種看起來有些花裏胡哨的東西。

許懷彥戴好,看向矮幾上那根短的:“你不戴?”

戚雲晞當然要戴,讓他給她系好,一粗一細兩只胳膊放在一起,心裏綻出絲絲甜蜜。

等戚雲晞吃完早膳,許懷彥開口:“換身衣裳,隨我出門一趟。”

戚雲晞不解,她身上穿的是繡坊前幾日才送來的夏裝。

上身是月白色窄袖齊胸短襦,下身穿孔雀藍團花暗紋破裙,暮山紫長帔子的一截掖入裙腰裏。戚雲晞很喜歡這一身,精致又不失清爽。

據繡坊的管事說,這可是上京城很時興的裝扮。

戚雲晞:“不想換。”

許懷彥難得堅持。

戚雲晞好奇:“哪裏不妥?”

對上那道迷茫的眼神,許懷彥的目光落在胸前的裙腰上。

戚雲晞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。

女管事看她試穿時,驚艷於她的挺俏飽滿,管事還說,上京城裏愛美的夫人姑娘們追求的就是這樣的效果,她這是得天獨厚,許多人刻意為之都達不到這樣。

戚雲晞的白皙的面龐霎時漫上了芙蓉粉。

“我,我去換一身。”

戚雲晞飛快跑進內室,靠著床柱,捂著砰砰直跳的胸口。

只是露出脖子下方的一小片肌膚而已,她都已經習慣了……難怪她之前每逢她穿襦裙出門,哪怕是去大花園,但凡他知道都要纏她一番,非要留下印記,根本不給她露出一點肌膚的機會。

戚雲晞一邊換衣服,一邊無聲輕笑。

真看不出來,見多識廣的世子大人獨占欲這樣強,這樣小氣。

*

戚雲晞重新換好衣裳,這一次將圓領短衫換成了交領,齊胸襦裙換成了齊腰的,沒露出一點肌膚。但底子在那裏,整個人依舊纖秾合度,但姣好的身段總算不那樣醒目。

夫妻倆聯袂朝西門走去,許懷彥這一陣倒是帶她去逛過幾次園子,這還是除了伯府外,戚雲晞第一次隨他外出,忍不住好奇:“咱們去哪裏?”

許懷彥側眸看向滿臉興奮的人:“去西山,約了誠王妃世子夫婦。”

戚雲晞知道許懷彥與誠王府交情甚好,他們這樁婚事的媒人是誠王妃,儐相是世子夫婦。

想到他要帶她去見他的朋友,戚雲晞頓時有些緊張:“空手去麽?會不會太失禮?”

“不會,已經送過節禮,”許懷彥語調輕松,“路過醉雲樓去買些點心。”

到了醉雲樓,許懷彥打發佟寒去買點心,每樣都買了兩份,一份留在馬車上帶回去,一份帶去西山。

戚雲晞從書裏了解過,上京城地勢優越,東邊有清江池,西邊有西山,離上京一個多時辰車程的杭城還有一座玉山,這三處都是世家貴族愛去的地方。

清江池看花樹水景,西山有甘泉,玉山有湯泉。

西山與金桂庵在同一個方向,金桂庵掩映在一片連綿的矮山山谷裏,經過金桂庵繼續往西五裏,就是西山。

西山高約百來丈,攀登起來既能活動筋骨,又不會太累,深受男女老少喜歡。

下了馬車,滿眼皆是綠色,處處皆是繁盛。之前不方便出門,戚雲晞還是第一次以這樣閑適悠閑的心情登山。

許懷彥看一眼滿眼都是新奇的人,指著山腳下的八角亭:“去那裏歇一歇,等一等穆兄他們。”

戚雲晞就跟著走過去,沒坐下多久,就聽到東邊的傳來馬蹄聲以及一男一女催馬時的呼喝聲。

戚雲晞好奇看過去,登時驚呆了。

誠王世子夫婦沒有坐馬車,也沒有帶丫鬟仆從,他們二人竟是騎馬來的。尤其讓戚雲晞震驚的是誠王世子夫人陸宛儀穿的是男裝,英姿颯爽,整個人透著說不清的幹脆利落。

陸宛儀也看到了戚雲晞,在八角亭前翻身下馬,沖她笑著打招呼:“雲晞妹妹,可算盼到你了。”

戚雲晞連忙起身,看著陸宛儀因為騎馬過來透著健康光澤的臉,隔著圍欄福了福:“陸姐姐。”

接著給後下馬的誠王世子見了禮。

陸宛儀先一步踏入亭子裏,穆宣同將兩匹馬的韁繩都交給佟寒後也跟著進了亭中。

見陸宛儀額間隱隱有細汗,戚雲晞掏出帕子給陸宛儀。

陸宛儀接了,笑瞇瞇看著一團溫軟的人:“這麽溫柔體貼,難怪冰坨子也能融化。”

戚雲晞白凈的面頰頓時變成緋色。

許懷彥神色未變,只耳根有些微微泛紅。

陸宛儀拉起戚雲晞的手,先一步帶戚雲晞走出八角亭:“咱們先走,不和他們一路。”

和陸宛儀相處過,戚雲晞知道她並非冒失之人,而是怕她不自在,故意活躍氣氛。

離開前悄悄看許懷彥一眼,見他沒有反對的意思,戚雲晞跟著陸宛儀邁t上山的石階。

西山的地勢不算陡峭,從山腳到山頂的路不止一條,考慮到戚雲晞在,他們今日選的是最和緩的一條。

只需要順著古柏蒼松間的石階一路往上,就能抵達西山山頂。

佟寒在山下看著馬車與馬匹,沒有跟著一起上山。

許懷彥提著點心,穆宣同並排走在後面,見穆宣同頻頻往他左手的方向看,不動聲色將左手背在身後。

穆宣同更加好奇,索性繞到許懷彥左邊,拂開他的衣袖:“什麽時候喜歡這種花裏胡哨的玩意了?”

許懷彥神情一哽:“無聊。”

穆宣同笑笑,就沖許懷彥的視線幾乎沒有從他那新婚的妻子身上離開後,穆宣同明白了,打趣他:“之前是誰說成親娶妻只是給老夫人一個交待,想法變了吧。”

許懷彥不置可否,但也沒有反駁。

穆宣同看著前面那道颯爽的身影,清朗的目光裏一片柔軟:“我與你嫂子算是不打不相識,成婚之初我與你嫂子簡直水火不容,恨不得掐死對方,如今倒是誰也不離開彼此。都說女子的心易變,這男人的心也善變,大大方方承認就是了,不丟人。”

許懷彥沒有說話。

他知道穆宣同的意思,但他這樣的人不懂感情,更不想沾染感情。答應成親的確只是為了給祖母一個交待,娶誰都一樣。

倘若沒有那場意外,他娶的是別人,該他做的他自然也會做,該給的尊重與體面他都會給。

目前這樣就很好,彼此能各取所需,且都有向前看的意願。

至於那些能力範圍之內的事,順手做了便做了,沒什麽特別的用意。

就算是養只貓兒,對那些乖巧又溫順的,自然也願意多分出幾分耐心。心情好時哄一哄逗一逗,沒人會無端抗拒笑臉。

行了約一刻鐘,陸宛儀停下來,扶住差點打滑的戚雲晞:“小心!”

戚雲晞驚魂甫定。

陸宛儀滿目關切:“沒事吧?”

看她也不似尋常閨秀弱不禁風,以為比尋常人強些,因此就沒有格外放慢速度。

戚雲晞搖搖頭。

第一次有同齡人帶戚雲晞玩,她很珍惜,見陸宛儀興致很高就硬著頭皮跟上,沒想到還是跟不上,還差點連累人。

她很過意不去:“陸姐姐不用擔心,我沒事。”

後面的兩人也已經大步追上來,見戚雲晞沒事松了口氣,穆宣同看著陸宛儀笑:“懷彥難得有空陪弟妹出來,還是將弟妹交給懷彥吧。”

陸宛儀並沒有覺得戚雲晞是累贅,就算她背著戚雲晞爬也沒什麽,但還是不要打擾小兩口。

陸宛儀將戚雲晞的手遞給許懷彥:“你們慢慢來,我們去山頂聽雲閣等你們。”

穆宣同主動接過許懷彥手裏拎著的東西,牽著陸宛儀走了。

許懷彥看著陸宛儀輕快的背影,有些羨慕。

陸宛儀是將門虎女,自幼在軍中長大,騎馬穿男裝根本微不足道,想去哪就去哪,就算讓她上陣殺敵也不怕。

“還能走麽?”

低沈的聲音從頭頂落下來,戚雲晞回神:“沒事,只是滑了一下。”

行了一段,許懷彥在低戚雲晞兩級的石階上停下來:“上來。”

戚雲晞喘.息著,說不用。

許懷彥看著她因為活動開了顯得格外紅潤的面頰,皺眉:“你打算上去看夕陽?”

戚雲晞看到了他眼裏的關切,耳根也默默紅了。

見戚雲晞不動,許懷彥開口:“放心,不會有人看到。”

戚雲晞被說服了,松開提在手裏的裙擺,慢慢爬上面前寬闊的肩膀。

她能忍著腿腳的酸疼繼續走,可無法心安理得讓人等。

獨屬於女子的柔軟貼上來,許懷彥的呼吸一頓:“抱緊些。”

戚雲晞盡量不去想他這會托著她的臀,緊緊摟住許懷彥的脖子。

上次背著他的人還是父親,這一次卻是她要長相廝守的夫君。從前的記憶漸漸模糊了,如今感覺到的只有踏實和安穩。

遠遠看到山頂了,戚雲晞低低開口:“我下來吧。”

許懷彥:“不急。”

戚雲晞還是不放心:“會被人看到。”

許懷彥:“你以為他們猜不到?”

戚雲晞抿唇不說話了,才平靜沒多久的面龐上又湧起一陣熱意。

也是,以她的腳程根本不可能這麽快走到,那她怎麽上來的就顯而易見。

不過……戚雲晞歪著頭看他堅毅的側臉,他都不介意被人調侃,她又何必介意。

戚雲晞靜靜伏在他肩頭,沒再說話。

又行了一陣,許懷彥放下戚雲晞。

走近聽雲閣的途中,戚雲晞好奇地打量西山山頂。

山頂的景象與她想象的不一樣,她以為起來巍峨雄壯的西山山頂理應由奇景,沒想到這裏竟是一片平坦之地,寬闊得可以跑馬。

最令戚雲晞驚嘆的是,往常感覺遙遙在上的雲也離得近了,仿佛只要一伸手,就能輕松碰觸。

“這裏。”

穆宣同與陸宛儀已經到了,陸宛儀在聽雲閣二樓的窗戶旁沖他們揮手。

戚雲晞也朝陸宛儀揮揮手回應。

到了二樓,陸宛儀迎出來,親.熱地拉著戚雲晞的手說話。

誠王府先一步抵達的丫鬟小廝已經煮好茶水,擺好點心,陸宛儀笑著問挨著坐的戚雲晞:“你可知道我們今日能坐在這聽雲閣還是托了侯府的福。”

戚雲晞不解:“陸姐姐何出此言?”

陸宛儀:“多年前西山遭遇了一次雷火,將山頂原有的樓閣燒掉了,是侯府出資,重新修建了如今的聽雲閣,名字還是懷彥起的呢。”

戚雲晞轉而看另一邊的許懷彥,烏黑澄澈的眼眸清亮亮的。

她想起許懷彥書上的印鑒,逐月,聽雲,像是一對。

原來這裏也有。

許懷彥沒接著話茬,給陸宛儀和戚雲晞面前的蓋碗裏續上茶水:“嘗嘗。”

陸宛儀:“……”

她有些恨鐵不成鋼。

知道這人是個悶葫蘆,她特意幫他找話頭,連雲晞都表現出了很濃的興趣,他竟然連話都不會接。

穆宣同端起蓋碗,抿了一口:“好水泡好茶,這西山的泉水果然名不虛傳。”

說著,暗中朝看過來的妻子搖搖頭。

戚雲晞只當他不喜歡大夥當面談論他,沒再追問,也微笑著端起白瓷蓋碗。

四人飲茶賞景,大部分時間都是陸宛儀說,穆宣同配合,不知不覺消磨了大半日。到了回去的時候,竟有些依依不舍。

目送陸宛儀夫婦離去,許懷彥和戚雲晞乘車回城。

在外待了大半日,心胸好像都在這樣的寬廣裏變得放松許多,就算同在密閉的馬車裏,戚雲晞也比來時自在。

至於聽雲還是別的什麽的,不過是座很久之前起的樓閣,兩個常見的字而已,不必因此壞了心情。

上了馬車,戚雲晞在側座上坐下來,她來時就想這樣做了。

素手挑起車窗的簾子,仔細鉤好,反正路上幾乎沒有行人,她就放心地趴在窗邊,看外面的風光。

馬車奔馳起來,五月初的風不冷也不熱,拂在面龐上時不算溫柔,著實能令人感到舒暢。

許懷彥依然坐在正座上,只能看到戚雲晞柔膩的側臉與微揚的唇角:“喜歡出門?”

戚雲晞看過來,彎著眼點頭。

沒人天生喜歡待在後宅裏,只是千百年來這世道潛移默化,才導致大家習慣了女子待在家中,最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。

許懷彥:“下回再來。”

就像是得到了承諾,戚雲晞的眼睛亮了:“真的?”

許懷彥被那樣的眼神晃了下,點頭。

總歸身側就是這麽個人,看她笑著總比哭著舒坦。

戚雲晞感覺心裏也跟著暖暖地,所以當許懷彥也跟著坐過來,並抱起她時她沒有拒絕。

只是距離一近,戚雲晞就感覺到了了異樣。

戚雲晞:“……”

兩人面對著,許懷彥撥開她被風吹散的發絲,輕輕勾在她耳後:“還沒習慣?”

戚雲晞知道他一靠近她就會這樣,也知道夫妻敦倫本就天經地義,可如今在馬車裏,未免也……

許懷彥沒給她別的選擇,放下車簾,再堆起飄逸的孔雀藍長裙裙擺,他用只有戚雲晞能聽見的聲音哄她放松,讓她就像之前那樣。

可這馬車奔騰著,戚雲晞根本放松不了,直到一托一按間,驟然睜眼。

大半個時辰後,馬車終於抵達侯府附近。

許懷彥低頭看一眼乖巧窩在懷裏一動不動的人,隔著車門吩咐佟寒:“走西門。”

佟寒知道,主子們這是要直接回致思堂,爽快應聲。

馬車停穩後,許懷彥打橫抱起戚雲晞,用胳膊肘推開車門,一t路將她抱到致思堂。

後院裏,曉荷與玉檀正在廊下說話,見狀迎上來,語氣關切:“夫人怎麽了?”

許懷彥腳步未停,越過二人徑直前往內室:“下車前崴了腳。”

戚雲晞整張臉都埋在許懷彥胸前,不知道以怎樣的面目見人。

哪裏崴腳,明明是這人幹了壞事擔心穿幫。

兩個丫鬟看不到戚雲晞的臉,只能看到戚雲晞紅透的耳根,以為她臉皮薄不習慣大庭廣眾之下被世子這樣抱著,害羞的。

玉檀從容應對:“婢子這就去請大夫。”

“不必,”許懷彥回答得很快,“去取藥油送入房中,我自會處理。”

等玉檀取了藥油過來,許懷彥打發走兩個想要伺候戚雲晞的丫鬟,象征性地在她完好無損的腳踝上薄薄塗了一層。

戚雲晞咬唇,簡直不知該說什麽好。

這人還真是心思縝密,說謊和善後都這樣滴水不漏。她這會不想見這個一次次令她失態的人,紅著臉趕他:“你先出去。”

許懷彥頷首,就真的出去了。

戚雲晞:“……”

不過,他先去了趟浴間端來溫水,再繞到屏風外。

戚雲晞:“……”

算他還算體貼,戚雲晞偷偷揚起唇角,等她清理完,這體貼的人又折返回來去耳房倒水。

戚雲晞總算松一口氣,沒教人發現他們竟然荒唐到那樣的地步。

曉荷知道夫妻倆在裏面,在門口站了會,才擡手輕輕叩門。

許懷彥正好從耳房出來:“何事?”

曉荷如實通稟:“喬姑娘到了,晚間老夫人在壽春堂設宴,為喬姑娘接風,問世子與夫人是否得空。”

曉荷是正常的音量,坐在床榻上的戚雲晞也聽得清楚,心頭不由自主一跳。

喬春嵐不是已嫁去撫州永寧伯府,為何還稱她為姑娘?

她為何突然來了?來做什麽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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